当科学家与科学家恋爱,结婚,离婚时,如何将科学进行到底?

2017-02-27 Amber Dance Nature自然科研

如果伴侣双方都是研究者,显而易见的优势包括互相检查论文和拼车等等。不过,这样的关系也存在潜在缺陷,比如找到并维持两份工作的挑战,对潜在或已有的利益冲突的担忧(比如一方是晋升委员会成员,而另一方是考察对象),以及如果关系破裂该怎么办。

当夫妻亦是同事时,如何实现工作与生活的平衡十分关键。

每隔几天,Alan Flint就会在妻子Lorraine的办公楼外采一朵栀子花。然后将妻子桌子上原本已经枯萎的花换掉,再换上水。

这是一个浪漫而又简单的举动,毕竟Alan的办公室就在走廊另一头。Flint夫妻二人都是美国地质调查局加州水科学中心的水文学家。现在是多年来二人办公室相隔最远的时候:他们中学相遇,1975年结婚,二人都在土壤科学界工作,在仅有一墙之隔的相邻办公室度过了研究生涯的大部分时间。


Eric Chevalier和Erin Zimmerman在加拿大蒙特利尔植物生物学研究所相遇。

在科学界,像Flint夫妻这样的伴侣还有很多。今年情人节,Alan或许不是唯一一个向走廊对面的办公室送花的人。如果伴侣双方都是研究者,显而易见的优势包括互相检查论文和拼车等等。不过,这样的关系也存在潜在缺陷,比如找到并维持两份工作的挑战,对潜在或已有的利益冲突的担忧(比如一方是晋升委员会成员,而另一方是考察对象),以及如果关系破裂该怎么办(参见“将科研进行到底”)。

2008年,斯坦福大学克莱曼性别研究所发布了一份报告,收集了13所大学约9000名教职工的数据,报告显示,36%的美国教职工的另一半也从事学术工作。在他们当中,38%的人与另一半在同一部门工作。自然科学领域的教授与另一半尤其可能在接近的领域或同一部门工作:在学术界伴侣中,83%的女性科学家和54%的男性科学家的另一半也是科学家。

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2015年发布的一项报告显示,73%的科学家已婚,在他们参加工作的配偶中,24%在工程、计算机、数学或自然科学(STEM)领域工作。“我知道我的许多同事都和本校的科学家结婚了,”科罗拉多大学博尔德分校的地质学家Alexis Templeton说。英国伦敦大学学院的遗传学家Phil Stanier表示,欧洲的情况也一样,科学家和科学家结婚很常见。不过,像他和妻子——遗传学家Gudrun Moore这样密切合作的伴侣更不常见一些,二人合作发表了十几篇论文。

欧洲委员会2016年发布的一份报告也得出了类似的发现:72%的被调查研究人员有伴侣,其中54%的另一半也在从事工作要求较高的事业(但不一定是在科研界)。

“直到数据将williamhill asia 分开”

一些伴侣有意将彼此的事业分开,也不在晚上或周末过多谈论有关工作的话题。而另外一些伴侣(比如Flint夫妇)有着共同的目标,将工作和家庭生活融为一体。追根究底,科学家伴侣在处理情感关系和事业时,需要互相尊重,保留彼此的个人空间,并多加合作。

说到划清私人生活和职业生活的界限,野生生物学家夫妇Paula MacKay和Robert Long不禁失笑。有一次,在他们爬到半山腰,搬运着难闻的熊气味诱饵时,MacKay才意识到那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Long是西雅图林地公园动物园的一名高级保护科学家,MacKay则是一名签约野外生物学家,客户包括林地公园动物园。

当时,他们一直在精心规划那次出行,结果把结婚纪念日忘了。“我觉得自己一直在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出野外,”MacKay说。“当williamhill asia 来到一个远程摄像机安放点,或者之前设立过站点的地方时,和Rob一起来到这些地方的感觉真的非常激动人心。”

这种喜悦不过是研究者伴侣享受的众多幸福之一。有时,幸福就像在忙碌的日子为对方带午饭一样简单,就像百时美-施贵宝公司的Frances Rena Bahjat 和Keith Bahjat时常为彼此所做的那样。Frances Rena是公司的体内研究资深主管,Keith则管理着细胞免疫学方面的工作。为了掌握最新文献,他们每周都会玩一个名为‘谁能找到最佳论文?’的游戏,还会互相推荐可能的合作者。“对williamhill asia 来说,两个人合作比一个人单打独斗更强,这一点毫无疑问,”Frances Rena说。

将科研进行到底

1973年,Kay Davies和Stephen Davies结婚,1983年,二人开始就肌肉萎缩症的一种疗法进行合作。二人都在牛津大学工作,Kay主管医学研究委员会下属的功能基因组学分部。

二人在2000年离婚,但他们的研究继续了下去。Stephen的化学小组提供小分子,Kay的实验室则对它们进行有效性筛选。离婚三年后,他们在英国阿宾顿共同创立了Summit Therapeutics公司。Kay说,由于担心二人的过去会让其他人感到不适,因此只有Stephen在董事会任职。

May-Britt Moser和Edvard Moser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他们共同管理挪威科技大学的卡夫利系统神经科学研究所和神经计算中心。他们于1985年结婚,2014年共同获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2016年离婚。不过,他们的科研合作没有中断,因为他们仍有相同的“愿景、价值观和抱负”,May-Britt说。一些志趣相同的夫妻在分手后仍能一起合作;但另一些可能更愿意分开工作,Edvard补充道。

“如果两个人都对(研究内容)满腔热情,就行得通,”KayDavies说。她还表示,告诉同事和实验室成员他们离婚的消息并不容易,但她和Stephen都为实现专业目标而全心投入。

“你必须超脱出来,”她建议。“专注于彼此的共同目标是成功的奥秘。”

一方对科学或某个特定领域的热情是会传染的。Frances Rena说,如果她当初没有遇到她的丈夫(现在也是同事),她或许就不会成为科学家。二人相识时都还是本科生。在遇到Keith之前,她不知道如何将科学作为一份事业。Keith的父亲是一位地球物理学家。类似地,Lorraine也是因为追随Alan Flint的脚步而成为一名科研工作者,他们的伴侣身份甚至在一次求职过程中帮了他们一把。当时,Alan快博士毕业,Lorraine快硕士毕业,他们的导师听说有一个实验室正在寻找两名土壤科学家——一个要求博士学位,另一个要求硕士学位。他们获得了这份工作。

这种情况并不鲜见:克莱曼性别研究所的报告显示,10%的教职工是和伴侣一起受雇的,截至2008年,该数字还在呈上升趋势。一般而言,一方先得到职位,然后再商议另一半的聘用。当时,先受聘的更多是男性,而后受聘的一方获得的更有可能是初级教职岗位。

对于许多夫妻,比如英国伦敦大学学院的遗传学家Moore和Stanier而言,一起工作既能增进二人之间的关系,又有利于研究。20世纪80年代,二人在伦敦圣玛丽医院相识。他们先后做过讲师、博士后,又都在伦敦帝国理工学院工作过一段时间,他们共享设备,合用经费,共同发表论文。他们尝试过分开工作,但是不喜欢那样。“williamhill asia 二人合力才更加强大,”Moore说。举例来说,在搜索与X-连锁腭裂相关的基因时,Moore的蛋白质化学背景便可以与Stanier的分子克隆背景有效结合。

日本金泽大学的遗传学家堀家慎一也认为,对于研究工作而言,一起工作、并且在家也能继续讨论是一个重大优势。他的妻子目黑牧子在他的实验室工作。每当基金申请的截止日期快到的时候,科研就是他们在家对话的主要话题——不过是在孩子们上床睡觉之后。他们会在这样的夜晚讨论实验结果。

保持风度

对于密切合作的夫妻而言,专业分工至关重要。“应该发展互补的技能,这样就不会彼此竞争了,”Lorraine Flint说。Flint夫妻表示,适当从科研中抽离对于一段关系而言也很重要。他们每天都会预留一些放松时间。

苏格兰农业学院的动物行为学家Rick D'Eath和Susan Jarvis的研究领域并不完全相同,但会在彼此面前为重大展示演练。二人都能从其他同事那里获取反馈,但彼此之间能做到绝对坦诚——甚至达到残忍的地步。Jarvis会毫无顾忌地告诉她的丈夫,他的观点“有点垃圾”。


实验室爱情的绽放方式与外界略有不同。

无论是密切合作还是只是在同一机构工作,许多人都表示,他们对能在工作遇到困难时相互扶持这一点感到非常感激。加利福尼亚州立大学的教育研究者Allison Mattheis在明尼苏达大学遇到了她的伴侣Valerie Wong,当时Mattheis在明尼阿波利斯校区求学,Wong在圣保罗校区求学。现在,Wong是加利福尼亚州立大学的一名兼职讲师。“williamhill asia 对同样的的官僚主义问题感到沮丧,”Mattheis说。谁又会比Wong更理解Mattheis将自己的伴侣加到自己的健康保险中所做的努力呢?

二人会一起探讨如何最好地设计课程,澄清学生的误解,或为学生提供建议。Wong也会向Mattheis引荐有教学兴趣的生物学学生。二人还设立了一个将中学老师和大学讲师联系起来的项目,旨在改进早期科学教育。

这种关系对于仍在受训的科学家也有益处。在离开科研界之后,加拿大安大略省伦敦市的Erin Zimmerman和丈夫Eric Chevalier开始怀念过去的那种关系。他们相识时都是蒙特利尔大学植物生物学研究所的研究生,现在,她是一位自由科学作家,她的丈夫是伦敦Old South Optometry公司的一名验光师。

他们刚开始约会时,和彼此保持联系很容易。Chevalier曾将一张手绘的花朵图片放进Zimmerman桌上的一个烧杯里,因为他知道她不喜欢看到真花枯萎。他们一起写过一篇综述文章,在处理学术文化、经费困境和其它困难时也相互帮助。“家里有一个真正理解这些问题的人,这种感觉非常好,”Zimmerman说。“而现在,”她开玩笑说,“williamhill asia 让彼此感到无聊。”

这种关系也有潜在的缺点。其中一点是,一心要一起工作的人可能会限制自己的选择。欧洲委员会调查显示,在受访的研究者伴侣中,五分之一都曾因为难以同时维持两份事业而拒绝或离开过某个职位。Moore建议:“你们要让别人把你们当成一体看待,这样当他们想要其中一方时,就会同时想要两个人。”

一起工作的科学家夫妻需要注意自己的对外形象展示,必须始终保持两个独立的专业人员形象。“你们的关系就像在玻璃鱼缸里一样毫无隐私,”MacKay说。而且,他们必须注意避免可能出现的偏袒。实习建筑师Donna Marion和她的丈夫,西蒙弗雷泽大学的统计学研究生Mike Grosskopf是在密歇根大学的一个天体物理学实验室认识的,当时他们都还是本科生。毕业后,二人都进入了该实验室。有一段时间,Grosskopf是Marion的领导。但是,当他们开始浪漫关系后,Grosskopf向自己的上司提出了顾虑,于是他的上司将Marion的领导换成了别人。

类似地,夏威夷大学马诺阿分校临时讲师、数学家Piper Harron在申请经费资助时,就避免了选择丈夫Robert Harron作为自己的学术导师。“如果williamhill asia 不是夫妻,我会是她理所当然的选择,”身为该校数学教员的Robert说,但是他知道,如果那样的话,他为妻子写下的任何报告或推荐信都会惹人怀疑。尽管如此,他们仍会在工作上帮助彼此,互相校对和修改各自的作品。Piper更擅长推介项目,而Robert则擅长把文本转化为数学化的语言。

牛津大学生物化学家Edith Sim补充表示,姓氏一样也可能引人猜测。她和丈夫Bob Sim在本科时认识,当时二人是实验室搭档。他们偶尔会在对方的实验室里工作。有一次,她提交经费申请后得到了一个评论:“这份是她的申请还是她丈夫的?”自那之后,她在自己的论文上署名时都不再加丈夫的姓氏。

与此相反,Moore和Stanier的同事并不都知道他们已经结婚了。“williamhill asia 没有隐瞒,但也没有特别宣扬,”Stanier解释。Stanier曾在Moore的实验室做博士后,当时,一位在实验室待了几个月的访问学生还以为他们两人是地下情人(后来他的导师向他解释清楚了)。

Keith Bahjat指出,学术伴侣可能需要考虑的另一个问题是,当二人都在同一个雇主手下工作时,两人的收入就都依赖于该雇主。他说,这在产业界尤其是一个问题,因为公司可能在任何时候裁员。D'Eath和Jarvis存在相同的担忧,为了缓解这个问题,Jarvis除了在苏格兰农业学院工作之外,还在爱丁堡大学兼任一个硕士项目的主任。现在,他们的安全感增强了,因为在两个机构同时遇挫的可能性不大。

尽管面临着这些挑战,但是科学家伴侣都明白自己已经非常幸运了。“找到二人都能拥有良好机会的地方真的非常难得,”Frances Rena Bahjat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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